我看到了这里的崩塌与毁灭。
被猛烈冲击炸裂开带着火星子的碎片险些划在脸上,猛撤一步在跑不到头的桎梏中横冲直撞着、期待又像埋怨似的指责波塞冬,黝黑的三叉戟没有在最必要的时刻被主人挥动。海神所司掌的一切全部都化为虚影,它们中没有一个愿意奔向这边。
我明白我是什么都搞不懂的,甚至连怀中颤抖的生命都握不稳。三五根肋骨同它紧实的压在一起,依稀能够辨别怀中生命的体征。紊乱喘息中错开视线抬眼见是一面冷冰冰的墙,快步走来将指腹搭在最锋利的石棱边向下一挫,稍微延后的神经没有立刻因为痛觉从而让脊背发凉,而是转为数秒后难忍的刺痛。鲜红沿着指尖落地。脱力后迟钝的手指按在覆着雪的地面,颤抖着笨拙的蹭出休止符形状。抵不住周身疲乏,乱麻思绪内清晰出两人背影。这是幻象中贝多芬和莫扎特暗示给我逃离的秘诀,但在抹出最后一笔的刹那、他们对着我发出怪异猖狂的咥笑,眸光一沉倨傲的审视着我。
但如果这只猫安全的抵达外面。他们会奉我为勇敢者、甚至是英雄的吧? …
出人意料。狡猾的哼哈二将并没有等待我的思考结果,而是翻了脸扯着衣袂将我拖走。那只小小的猫眸子噙着水光,似有垂怜之意的看着我同它距离越来越远。将双臂挥开直直的对着它,直到瞥见了不知何时多出来扣着的脚镣。崩塌了、全部毁灭殆尽了! 泄愤的叫喊呹出喉头,冲撞在了四周墙壁上震荡回响。
…
不饶人的梦魇备受诟病。虚弱的推开了我。属于这幅躯体的意识涌入,最后恢复了视觉。耳边萦绕着熟悉呼唤声。抬眼见那剪水双瞳正对上目光,片刻后也终于是在言语堆砌的荒谬说法中望向了别处。氤氲的橙红霞光更显寂静、隐约还能听见尚未平复的心跳声,就算世界上最荒谬的人见了也不会因这般无味景象赏眼的。
白茫茫过膝的雪将一切声音埋没。刚落下的洁白触到室内温暖舒适的温度化成大小涓滴落在留有水痕的玻璃上,附上温热掌心为结霜的冰凉烙上了印记。映出陌生却仍觉熟悉的面孔直直的瞅着自己。并未留目、而是掠过人影,推开虚掩着的门探出半个脑袋。寻了片较为干燥的地面落足。扯了扯脖颈处衣领提踝肆意踏在和着泥泞的雪上。
干瘪的树叶盖了白丝绒的毯子,即便被溶雪洇湿,踏上去也仍旧留有咔哧咔哧的细响,只是空添了扰人兴致的湿滑。小径深处无人落足过的霜花洁白格外引人。俯下身子像梦中那样将指腹嵌进皑皑的雪里,画出就连大气层之外的生命望到都会驻足的名字、那是骑士们最为锋利的芒刃。
并非单一乏味的静谧——
如若住了步伐谛听。耳畔则并不乏冬之讴歌。